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反面典型案例五

重蹈覆辙：石发亮也栽了

　　他开会讲话，常把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挂在嘴边，还特别喜欢讲“黄段子”，专门有一个本子搜集。但他更明显的特点是会“作秀”，一边疯狂地收敛不义之财，一边努力把自己打扮成廉洁、勤政的典型石发亮“栽了”，因涉嫌严重的经济问题。
时间是2002年10月中旬的某日。那天，秋风刮得很猛很烈。一个堂堂的河南省交通厅长被“双规”，丑闻传得甚快，面也特广。石发亮是继曾锦城、张昆桐之后，又一个落马的“重量级”贪官。有人在传播此丑闻之时还调侃：“这可真是‘前腐后继’啊！”哈哈一笑之后，神情里有惊诧，也有困惑，当然了，语调更多的是沉重和叹息。
　　是的，为什么在短短的几年里，河南省交通厅连续三任“正厅”都滚鞍落马了呢？
请巫师为交通厅“祛邪避祸”
2002年12月9日，记者前往郑州。凭经验，没有“尚方宝剑”，在其“双规”期间，是很难接近当事人的，也很难捕捉到“让人眼睛一亮”的“大鱼”。
果然，到交通厅后，记者谦恭地出示了证件、介绍信，向有关人说明来意，当即遭到了冷淡的拒绝，接待者基本上都是三缄其口，即使谈，也说“曾锦城、张昆桐的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没有什么好谈了”。回话的人阴沉着脸，语气里充满了责怪，仿佛是记者无是生非、自讨没趣。还有的说：“石发亮的交通厅长是省人大通过的，党组书记是省委组织部任命的，至于他的现在，我们怎么好妄加评论呢？”、“省纪委查的，你去找省纪委好了，我们没有义务向你提供情况。”
记者不得不走出冷冷的交通厅，但不忍心空手返京，于是就通过熟人想方设法了解到关于石发亮的一些情况。
几乎所有的贪官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一边疯狂地收敛不义之财，而另一方面努力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廉洁、勤政的典型。石发亮亦然。他经常摆出一副两袖清风的样子，制造“由头”，让媒体报道。省纪委案件审理室一位同志告诉记者，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就在“双规”其前一天的上午，石发亮还受到表彰，披红戴花，好不风光。而且，他信誓旦旦地对着当地记者说“一定要做‘三个代表’的实践者。”
　　省纪委专案组对石发亮“双规”之后，便立即对其住宅进行搜查。真是“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专案组在其家中搜出巨额现金等贵重物品，还有几本护照。
案发的半年前，石发亮的妻子和儿子持着“绿卡”飞抵美国。办案人员拨通了石妻的电话，希望她回国，协助专案组把案件查清。“即使石发亮死了，我都不会回去。”大洋彼岸传过来冷冰冰的声音。
　　省政协的一位同志对石发亮的评价是“此人神通广大”。他说，一般情况下，原交通厅长张昆桐东窗事发后，应由排在前边的副厅长走马上任，或外边调来一个。但不知石发亮怎么“鼓捣”的，他竟然当上了“一把手”。他在1999年人大常委会讨论通过时，票数比较低。他一上任，就有人预言：石发亮早晚会出事的。这话传到了石发亮的耳朵里，他心烦意乱。为了“祛邪避祸”，他从南方请来一个风水先生看看交通厅的风水。那个风水先生煞有介事地围着交通厅转了几圈之后，对石说，交通厅的正门对过，有一所炮院，炮院内学生讲课用的大炮，炮口恰好对着交通厅的办公楼。风水先生还说，之所以前两任厅长“出事”，就是因这炮口瞄着。石发亮对其言听计从，让风水先生为交通厅做了道法，以为从此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知情者说这是因为石发亮“心里有鬼”。
忽而请记者“不要曝光”，忽而请记者“严肃批评”一位中央驻豫的新闻单位记者与石发亮相识几年了。采访中，他说：此人既是喜欢“作秀”的政客，又是善于借题发挥的“高手”。他讲了亲身经历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1999年初，漯河至许昌高速公路举行通车仪式。当时一位省委重要领导要到现场祝贺，当时还是副厅长的石发亮忙前跑后地张罗。中央驻豫的新闻单位乘一辆面包车在前，本省的媒体记者乘另一辆车在后面同行。吃中饭的时候，至少有200人，自助餐，但只有10盘菜，当时这位驻豫记者就与石发亮坐在一个桌子上用餐。突然，来了一帮人，气哼哼的要“找厅长讨个说法”。他们是本省的记者，不仅因来迟了无饭可用发脾气，而且他们乘的车被农民误当成交通厅领导的车给堵住了。原来，修此高速路时，给农民的生产、生活带来不便，按规定给付的补偿金未到位，农民们把车拦住了，要讨回公道。石发亮站起来劝记者们消消气，我们对农民工作没做好的地方，马上补救，千万不要曝光。我们修一条高速公路真是不容易啊！请记者们要多从正面宣传。而且，今天的庆祝会，既不搞宴请，也不发纪念品，一切从俭，就是为了省出更多的钱，造福中原人民。
另一件事，表面看来，是他对工作认真负责，但实质并不是那么回事。记不得是哪一年，是他任副厅长时，洛阳至三门峡修的高速公路某一段被《大河报》批评为“豆腐渣”工程。另外一位副厅长是这条路的指挥长，与石素有积怨。于是，石当即召集一些新闻单位，还有公安、监察等有关部门驱车直奔现场，刨开路面，果然发现修路的石子、水泥不合要求，他要求媒体舆论监督，把新闻“做深做透”。不久，那位指挥长受到行政记过处分。
省领导答应给郑州1亿元修路，石发亮说“我给3个亿！”在广阔的中原大地，石发亮可谓是“混得开”、“叫得响”、“玩得转”的“风云人物”。石发亮近1.8米的身高，现已逾天命之年。平素的装束，打扮得像个“黑老大”，不论冬夏，都戴着一副墨镜，穿一身黑衣服，喜欢前呼后拥。
他开会讲话，把“他妈的”等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挂在嘴边，而且特别喜欢讲“黄段子”，专门有一个本子搜集。每逢吃饭前，他都要带头讲几个刺激的“黄段子”。一些与他打交道的人说他根本不像政府工作人员。在采访中，有人告诉记者，他交往的人可谓是三教九流，形形色色。有人说，几年前，发生震惊全国的张金柱撞人血案，张金柱就是与石发亮在一起喝酒之后出的事。
近年来，国家加大对河南省交通事业的投入，从1999年始的五年里，投资200亿人民币，并要求省里下达配套资金。而交通厅长就是掌握项目审批、资金规划的“至关重要的人物”。一些想得到交通项目、资金支持的人和单位，千方百计要把“掌握一方重权”的厅长“拿下”。
有人说，石发亮的权力比省领导的权力还大，而且有例可证。省计委的一位负责人向记者讲述了这样一件事。一次，某位省领导到郑州市政府现场办公，随行的有省计委、省交通厅等有关部门的领导。郑州市交通局的负责人向在场的人强调修建郑州市外环路的重要性，请给予资金方面的支持。省领导当即拍板“拨1亿元”，也在现场的石发亮竟说：“我给你3个亿！”语惊四座。事后，一些人议论纷纷，交通厅长的权力太大了，那么大数目的钱说批就批，只要一句话就定了，既无人审批，也无人监督，这太容易出问题了。
对于石发亮的落马，有几种传闻；有的说在“双规”前，他向国外转移50万美金，引起了国家安全部门的注意；有人说是巩义市交通局的腐败案牵扯出来的……河南省妇联副主席李萍对此事的看法是，石发亮，甚至包括前两任厅长堕落的原因很多，但最根本的问题是制度上的漏洞。正如小平同志讲的“好的制度，使坏人无法干坏事，坏的制度，使好人也有可能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