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换“新”
“感谢您!是您,在我成绩下滑时给我鼓励;是您,在我思想偏激时给我开导;是您,在身体遭受损伤时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是您,在我人格被受猜疑时给我重拾信心的勇气……老师、哥哥——‘学子报春晖’难以倾诉我对您的尊敬,‘投桃报李’无法表达我对您感激……”这是我3班一位学生周记里的话。看着这些文字我陷入了沉思……
他是我高3班的男生,高二的时候转来我班,叫陈聪。小小的个头,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着聪慧的光。的确,他不错。有洪亮的嗓音和较为标准的普通话,有较强的语文基本功和写作能力,特别是写得一手好字让同学们羡慕不已。很快他成为我语文科的科代表。正当我对他满怀希望时,凭班主任特有的直觉,我察觉他有些不对劲。果然,一天我发现他在教室里打牌。按照学校的规定,在教学区内打牌要被处以留校查看甚至以上的处分。我深知,我的行为将影响他们的一生。于是,我狠狠地教育了他们,并给予了一定的处罚,但没有上报学校。一时间,谣言四起,什么“偏爱”,什么“不公”,什么“说话不算”……我的心好痛,难道我教将近两年的孩子啊?我辗转反侧,最终我明白了——他们是孩子!但我必须让他们清楚“宽容”、“友爱”的道理。于是我在班上讲了“同窗”的含义,讲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道理。班上的孩子似乎都懂了什么,谣言没有了,班上空前团结。
在5月的一天中午,陈聪跟我请假说生病要拿药,结果直到下午上课都没有来。 我心惊胆战,真的怕他出去遇到了什么事。就马上骑自行车去找,辗转了很多很多地方,终于在一家台球室找到了。他见了我的身影出现在台球室,径直地走过来,低着头,没有说话。我本想大发雷霆,但我忍住了,“跟我走。”我转身推着自行车出去了,他跟着我。在路上,我问了他很多,诸如“为什么去打台球?”,“不知道在上课吗?”,“为什么要撒谎?”等等。而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走着。这次的事情我通知了他母亲,在与家长互换意见后达成,如有再犯,家长领回去。
此后,他在上课表现得异常的积极,但下课的时候没有了以往的活泼。总是一个人待在座位上看书,有时我问他,他还意正严词地对我说,要到高三了当然要努力看书啦。但我隐隐地觉得这表面的积极中有着什么。
因为高考、中考和重庆直辖十周年庆典,我校放了一次长假。但上课的那天晚上,陈聪没有来。我拨通了他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他妈妈,说他生病了,明天来上学。在我晚上去查寝室的时候,有一些同学居然问我,陈聪是不是不读了啊,跑了啊。我很疑惑。第二天上课,他依然没有来。我心里琢磨,难道病情加重了吗?我又给他家里打电话。他妈妈很惊讶,“不是早上就来了吗?怎么回事哦?难道是在路上……”母亲很着急。“没事,可能是堵车呢,那段路经常堵车。”我安慰到。“那麻烦老师留意一下啊……”“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放下电话,我决定马上出去找。6月的天气,在重庆已经很热了,我骑着自行车在街上慢慢地爬着,直觉又把我引向了那家台球室。是的,他在那里。只是没有打,在那边默默地低头坐着,目光呆滞。我走到他面前,他没有感到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他。“‘老板’(我班同学在课下对我的称呼)……”我们走了出来,他告诉了事情的由来——那是在5月的上旬,他的几个朋友来玩。一起到台球室打台球和玩“老虎机”,结果输了几百元钱。没有办法只得向同学借。钱的数目很大,分别向几个同学借了,终于凑足了。毕竟同学的钱也是生活费,没几天同学就要他还,可是这么多,一时半会儿在哪里去拿呢?家里并不富裕,况且这个事情怎么可以跟父母说呢?于是只有勒紧皮带,一天只吃五块钱,存钱还帐。但这个似乎是杯水车薪,催帐声四起。逃避,于是有了说谎请病假的一幕和今天的一幕。
来到学校,陈聪的父母已经在办公室了。了解了情况,父亲举起手就要打,我阻止了他。从陈聪母亲的口中我还得知,在开学前,父亲就因为打牌的事情狠狠打了他一顿。怪不得在开学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身上有几处伤疤,我问时,他却说是摔的。在办公室里,他始终沉默不语,而他们父母却是老泪纵横。父亲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绝望,母亲则是满脸的无奈。而我作为班主任,周旋于他与父母之间,“一定要让他继续读书。”最后,父亲问了一句:“欠了多少?”一时没有声音,我们都在等他回答。“三……百……”他紧闭的双唇挤出两个字。父亲从内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匝发黄的钱,一一点给他,点了很久。“拿去还给人家,人穷但要穷得磊落。我这里没有了,你拿一百块钱生活费给他。”他父亲对母亲说,“瘦成这个样子!”母亲掏出用帕子包好的钱,慢慢地数,那布满老茧的手不时颤抖。“哎呀,只有92块了,将就点吧!”于是将钱包好递给了他。此刻,我沉默了,为他,为他那……的父母。我不敢去看他们,因为此时的这一幕似曾相识。最后,他父母走了,父亲临走是撇下一句话——下次犯事就给我滚回来挖土!此刻,有四滴泪掉到地上,两滴是他父母的,一滴是他的,还有一滴是我的。
事情过了几天,一天晚上陈聪又没有来上课。我怒发冲冠,奔到台球室。他依旧在那里。“陈聪!你给我出来!”他没有动。“你真的准备回去挖土啊!”我叫到。旁边走来一个年轻人,说:“上次他来打‘老虎机’输了好多钱,把一个手机都压在了老板那,听说是同学的。今天想来赢回去,结果又输了。共输了两百块。不敢回去了。”我明白了,拿出两百块钱取回手机,拉着他往学校走。 路上,我们没有说什么,都默默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的画面——转学来时的一身伤,演讲赛的精彩,我累时为我按摩,父母来时的忏悔,手脱臼时我为他包扎,,我生气是他对我的劝慰……酸甜苦辣。
咚……我转过头去,他跪在了地上“‘老板’,感谢您,我错了,我要改过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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