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千千万万遍
——读《追风筝的人》有感
每一次,当我看到哈桑带着忠诚的眼神,用笃定的语气说出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时,眼泪会不听话地留下来。谁叫我的喜怒哀乐容易被情节掌控?那么,做一个感性的读者未必是一件坏事吧。
我相信,阿米尔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诚然,友谊不是生活的唯一,但却是人生不可或缺的感情。况且,阿米尔拥有世间最纯洁真挚的友谊。即使,种族不同,血缘不同,家庭环境不同,可是单纯的哈桑对阿米尔却有超乎一切的爱,以致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自己的少爷受伤害。作为读者,我们谁都无法感受哈桑被阿塞尔施暴时的痛苦。他会想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宁死保护的少爷此刻就站在哪个角落看着这一切。他明明知道自己宁死保护的少爷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朋友。但他又那么清楚的知道,他爱他的少爷,为了他的少爷他可以去做一切。这是一种怎样的友谊,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我看到阿米尔看到这一切的无动于衷,看到这一切的懦弱无力,我心疼可怜的哈桑,深深为他感到不值。甚至于,我真想把那个叫阿米尔的懦夫叫到前面怒斥一顿。可能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稳定下自己的情绪继续看下去的。可是当时,无可遏制的愤怒在我心中燃烧,为哈桑不平。
可是,哈桑却说:
为你,千千万万遍。
我还有什么脾气发呢。只能暗暗地恨阿米尔。希望他再也别让哈桑做更大的牺牲了,希望他尽他所能去保护哈桑。可是,阿米尔,你为了自己在父亲面前的尊严让哈桑为你担下你偷父亲手表的可耻行为。你又一次让我失望了。这一次,我看着书我都发誓我再也不会原谅你,阿米尔,你这个彻彻底底的自私的家伙。哈桑跟着他的爸爸走了。离开了那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之后大概是漠然促使我看下去。可是,无论阿米尔在逃亡也好,在美国定居也好。我还一直惦记着哈桑。他的故事只有之前那么凄惨的一段么?不可能,他的故事绝对不会结束,不然这个作者也太过于狠心了吧。我期待着,期待着阿米尔回阿富汗去找哈桑,向他真诚地道歉,尽自己所能去弥补一切。终究。阿米尔这一次没有让我绝望。取而代之,我开始同情他们。当阿米尔从拉辛汗口中得知哈桑是自己的弟弟时,他内心是怎样的迷茫、错愕、不安,也许狂乱、愤怒……这种所谓的真相有什么能力可以欺骗一无所知的阿米尔,可以欺骗单纯善良的哈桑?这一刻,我看到的不是书,是一种人性的脆弱。在名誉、金钱、欲望等等面前,真实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原来他们是兄弟啊。我恍然。原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原来他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啊。得知这个真相后,我想阿米尔会不会想起童年时看着哈桑被欺负无动于衷的场景,他该怎么去解释自己的行为呢。原来是哥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伤害却不去保护的啊。谎言像是雪球,时间越长滚得越大,直到某个瞬间突然爆发。之前所谓的恨,所谓的不平,这一刻,全部化为悲恸。哈桑死了。因为种族问题。可能用当下的词语形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杯具(悲剧)”。他至死也不知自己深爱的少爷是自己的亲兄弟,虽然他待他胜似兄弟;他至死也不知道自己服侍的老爷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他敬他胜似父亲。他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尘世。或许这个尘世带给他了太多太多的痛苦与不公。或许他到另外一个世界可以享受到真正的快乐。他的一生只有那句“为你,千千万万遍”,可这一句就已足够表达他的爱。哈桑唯一的儿子重复着悲惨的遭遇,当我看到阿米尔为了哈桑的孩子与阿塞尔生死相搏的时刻,我顿悟了,这都是他应该负的责任,替他父亲赎罪也好,替他自己赎罪也好,就算死,他也必须把哈桑的孩子夺回来抚养成人。搏击的场面血肉模糊,可是我知道,阿米尔在做可能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的自我救赎,他对哈桑有太深的歉疚,这份歉疚足以让他抱憾终生。其实我也感受到,阿米尔的人性最终还是没有泯灭。对待自己的侄子,他像哈桑对待自己一样,只有一腔深深的爱。我还记得书中的结尾阿米尔对哈桑的孩子说的那句。
为你,千千万万遍。
哈桑应该也听得到。这一次。是阿米尔千千万万遍地去追求哈桑的原谅。
小说最后两字是“我追”,我想这不仅仅是追求童年时代风筝大赛的风筝,更是在渴望一份真诚善良的人性的回归。眼泪再次流下,我知道,我都相信,总有一天,书中也好,生活也罢,人性最初的那份纯洁一定会回来。我们执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