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平行线
──观《莫扎特》有感
萨列里懂莫扎特,但他们不是朋友。萨列里羡慕莫扎特的才华,这种羡慕最终衍变为嫉妒。他憎恨上帝,他说:“上帝,你既然让我来歌颂你的法力无边,为何再生出一个莫扎特?”──“既生瑜,何生亮!”真是无独有偶。
莫扎特,是音乐界百年难得一见的怪物。六岁,当一个正常儿童正在上幼稚园时,他却在为维也纳国王演奏。天才,天纵英才,也天妒英才。
三十五岁,他在饥寒交迫中死去,世界不明白莫扎特,他们听不懂真正的音乐。莫扎特被维也纳的那一群光长耳朵却无听力的庸才们所埋没。
既然真正的音乐无法施展,那就让真正的音乐家速朽。莫扎特疯狂地迷恋上了酒精,他一边嗜酒,一边创造着当代人不屑一听的音乐。
唯有萨列里,他能完全明白莫扎特的豪情,莫扎特的孤独,莫扎特的悲哀。
莫扎特的歌剧上演,他每场必至,当维也纳国王在打哈欠时,仅有他一人听到了音乐中的神性,他动容了。
诚然,萨列里嫉妒莫扎特,但是唯有真正的心灵相通,彼此理解,才有资格嫉妒。这才是真正的嫉妒。
整部电影中最让我感动的是这样的画面:莫扎特的妻子将莫扎特的草稿带给萨列里赏鉴,希望可以得到他的肯定;当萨列里看到毫无涂改的乐谱,他诧异了;随即,他便沉醉音乐中,给人冷酷、阴险感觉的萨列里居然笑了。这不同于掩饰的尴尬的笑,也绝非是陷害莫扎特时冷酷的笑,这是如同孩童得到心仪已久的礼物时纯真的笑。
为什么两人不能成就托尔斯泰与席勒那般惺惺相惜的友谊呢?也许这正是电影最残酷的地方。带有缺憾的美,才使一部电影伟大。莫扎特与萨列里注定是两条互相守望,彼此了解却永无交集的孤独的平行线。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们的悲剧也许永远不会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