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的罪与罚
——电影《七宗罪》影片分析
影片《七宗罪》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晦暗的背景叙述了一个极富哲学意味的犯罪故事:一个疯狂的凶手自认上帝,将对天主教七大死罪的惩戒逐条实施,在追凶的过程中,新老两界警探与罪犯斗智斗勇,最后却出现了出人意料与令人深思的结局。影片以独特的视角重新阐释了正义与邪恶之间的关系,描述的社会状况和人类生存引人深思,并对人性和情感等问题进行了探讨。
“想要人听你说话,拍拍他肩膀是不够的,必须让他震撼一下,才能有人听你。”这是《七宗罪》中的大反派杜约翰的经典台词。杜约翰犯罪手段毒辣、思维缜密、计划周全,是个高智商的罪犯,同时是一个变态的宗教杀手,他杀人并非是因为嗜血,而是有着强大的理论信条加上妄念来实施他自以为的通过“审判”和布道来拯救的目的。
大卫•米尔斯是一个年轻气盛的警探,他因为工作上的失职而被调到了纽约的一所警署。在那里他迫不及待地想接下一个大的案件,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能力。其实从开始的一系列场景我们已经可以看出他的大概性格了,有些不羁,有些浮躁,容易冲动,但对待工作却有股拼命的冲劲。当然,外表的冷峻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温柔和善良,他爱他的妻子翠西。印象深刻的是刚搬到新的办公室时,妻子突然来的一个电话,让米尔斯措手不及,不好意思被别人看到自己温柔的一面,但是又不忍责怪妻子,只好小声的在电话里轻声抚慰,挂断电话后还故作镇定地看看身边的搭档有没有注意到。看到这一幕我们不禁会心一笑。当他回到家后便冲进房子里去找他的“孩子们”,当看到他和几只狗在尽情的嬉戏,完全没有任何平日的矜持的时候,我们又发现了他孩子气的可爱一面。就在这样一个好胜的人的心中,其实家庭比工作和地位更重。导演从这时候就开始酝酿有些气氛,因为影片最后的选择,和他的性格有着直接的关系。
威廉警探,一脸沧桑,宠辱不惊,在警局德高望重。看得出,这个年过半百的黑人警探以他缜密的思维和冷静的办事风格早已树立了自己独有的地位,这点从警长对他必恭必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但是,在这些表态的背后,总能隐约地感到他内心的那份苍凉和淡漠。和血气方刚的米尔斯不同,威廉已经看过了太多的人间丑恶,试想每天接触到的都是社会的阴暗面,还怎能用饱满的热情去认识这个世界。所以他会在发现初露端倪的罪犯在策划着连环犯罪的时候拒绝接受接手调查此案,他会在和米尔斯的谈话中说道:“在这个地方,如果遇到抢劫或者强暴喊救命是没有人会去理你的,除非你叫着火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戏谑,嘲讽,还是自暴自弃的揭示?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解释,都可以洞悉到他内心的历程,从最初痛苦的无法接受,到看多了之后逐渐的淡漠。还好,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自己,他还是怀揣着希望,他还在默默地奋斗着,虽然不像年轻时那般外露那般显耀。这也是最后他还是接手那个案件的原因。但是他可能没有想到过,他和米尔斯所要面对的,是一个自认为清醒的疯子借着上帝的名义“施恩布德”。
复三角模式的设置使整个故事与主要人物紧密相连,人物关系生成情节,人物关系的变化发展成为推动剧情不断向前发展的原动力。将探员命运与罪犯命运相连的关系设置成为全片点睛之笔。
当米尔斯被带上了囚车,在周围的一片黑暗中,他那双本来凌厉的眼里没有一点点生存的气息,绝望从灰色的眼睛里流出,充斥了整个画面。看着远去的囚车,逐渐消失在惨淡的斜阳里,沙摩塞苍老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哀伤或者是愤怒,他缓缓地带上帽子,说出了那句让我心惊的话:“海明威曾写过‘这世界是个好地方,值得为它奋斗’——后半句我同意。”
我们大部分人都热爱生活,向往美好,所以淡化着丑恶。但是,导演大卫•芬奇赤裸裸地拨去那层美好的外衣,把糜烂呈现给我们,展示给本来不愿去承认的我们。真实得让人心惊,残酷得让人发指。让我们在“直面惨淡的人生”之后,会不约而同而又不可避免的去想这样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再去看待这个世界,我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再去生活?
很多人说这是一部结局式的电影,即像《第六感》《小岛惊魂》那样仅是因为一个震撼人心、匪夷所思的结局而神话了全片。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我不认为《七宗罪》仅仅是因为一个结局而让人记忆如此深刻。导演从一开头就开始了铺垫,就开始了巧妙而精确的设计,使那种压抑,紧凑,悬念迭生的感觉一直慢慢的积累着,待到最后一刻无可避免的完全爆发。没有恍然大悟的醒悟,只有无以复加的震惊。正是由于如此,他并不是单纯的为了一个结尾而牵强地组织架构全片,而是通过那个惊世骇俗的结局而升华了本来就思维缜密的影片,从而使《七宗罪》达到了同类影片无法企及的高度。
在电影里,7罪、7罚、7次下雨、故事发生在7天,甚至结局也由罪犯定在第7天的下午7时,无处不在的“7”暗示着观众:它是宿命的罪与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