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消逝中
郁达夫说:“没有伟人的民族是可怜的民族。”
很高兴,我们不乏伟人——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总能将闪耀的灵魂昭示。而最大的不辛也就是这漫漫无期的时间,生生将往昔入骨的痕迹淡去,即使文字不朽,却再没有人一如几十年前对鲁迅近似狂热的崇敬。
这是一个没有精神领袖的时代,但没有人会否认鲁迅做为民族魂的存在。他是书生,他是战士。是他把中国文学推向了一个前无古人的高度,是他把一个社会的病态一点点陈列于青天白日,是他用一个也不宽恕的恨点燃了多少青年的热血。曾经,一个时代的缩影即是鲁迅先生勇往直前的背影。但这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真切,在我乃至大多人中,至少是年轻的一代,印象中的鲁迅远不及书本上的高大。也许,他只是一个有一生也发泄不完的怒气的,写着“叫人半懂不懂”的文字的老头罢了。可畏的时间,以及可畏的人言。是时间将他曾屹立于文化的风头浪间的白话文无法挽回的变的晦涩,这点无法改变;但是,是一代代后辈的景仰,把先生抬到了一个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他就这样在盛赞中离我们远去,毕竟我们是凡人,我们不敢去揣度神的心思。所以一切就等因奉此,没有丝毫可说的。留下的只有需要我们去背诵的思想感情、写作背景林林总总,游离于生活之外。即使仰视也无法触及的感觉并不好受。
读鲁迅的文章,要找一些“貌似”别字的字并不困难,也不了解有多少是真正的通假字。记得一些说笑“你想写错别字?可以啊。你什么时候像鲁迅那样就行了。”是追捧消灭了鲁迅。先生的不朽,也不仅在纸上。先生弃医从文,怀着医者的敏锐目光,去审视四万万麻木了的灵魂。他因为看破了真相而绝望的愤恨。
先生说:“满本都写着的两个字是“吃人”!”
先生说:“此后若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先生说:“我以我血荐轩辕。”
先生说:“救救孩子!”
比起作家,先生更像一个思想家。笔终究只是工具,它比剑更直接。先生是非中国式的思想家。他的文章不会蜿蜒曲折,错的只能是错的。先生是个有远见的思想家。在那个连空气都有几分迂腐的年代,先生看见了被蛀蚀的社会,发育不良的孩子,深陷泥潭的国家。他彷徨志士之彷徨,呐喊遗忘的呐喊。先生也可以不是个思想家,他可以只是历经了人间冷暖,看遍了世态炎凉的老者。可爱的老者。如此,如果不用任何名利的眼光去看,心态越是平静,所得就越是惊喜。一如先生亦是和蔼的长者。
如今,我们早已没有了先生那恨的理由,恨的激愤。总有一天先生只留于淡忘的记忆,但前提是先生的精神以被延续,渐渐淹没于新生的一代。
如果说,先生是斗士。先生的任务是扫除遍地的腐朽,那么他几乎就要完完全全地成功了。
而现在,黎明已到。是时候像先生一样去寻找需要自己的目标。为什么要轻视年轻人,先生就是榜样。先生写下了属于自己的雄伟诗篇。先生也是八零后。一八八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