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依赖你的肩背
挺立的背影,遥远而清晰。
佝偻的身影,近在咫尺。
触电,短暂的麻木后,痛——终将滋生,丝丝点点的尖锐,包裹着整个心房。
小时候,杂技表演的团体常常驻足在老家的村庄旁,记忆中,那次去看表演已经很晚了,
我嗖的一下穿进人群,挤到一半却被硬生生堵住,任我怎么使劲也无济于事,再回头,也出不去了。我懊恼松开你的手,茫然的看着四周高大的人墙,黑压压的。吵杂的,陌生的,恐怖的,眼泪不由我控制,往外溢,朦胧的视线中,人群散开了些,一个身影伫在我面前,粗糙的轮廓却依旧显得高大,我脱口而出:“爸——”胡乱抹了抹眼泪,是那个熟悉的脸庞,可是,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总被人欺负的感觉,那泪像珍珠断了线一般,怎么也收不住,那一瞬,你托我起身,现在想起来那宽大有力的手给我一种坐云霄飞车的错觉。我稳稳的落在父亲的肩膀上,开阔的视野和滑稽的表演,终于让我破涕为笑了。笑着笑着,累了,眼帘搭上了,仿佛睡了很久,也不知道父亲你是什么时候抱我回家的,只有熟睡中,那温暖倾泻的月光和那宽大而坚实的臂膀令我那样怀念......
如今,那又哭又笑的小孩长大了,而那高大的影子却被不变的月光拉地有了弧度。
那次,出于十几岁孩子作怪的心理,我拿着一道班里只有我做对的题问你:“爸,这道题我不会,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像是要证明自己比你还要聪明,或者仅仅是要让你明白我有多聪明。谁知你一句话没说,就拿着卷子回房间做了,夜间起身,我发现你房间的灯依旧亮着,便瞄了瞄门缝,你伏坐在书桌前,拿着演算纸飞快的演算着,时不时划拉几下,那灯光似有意将你刻画,身影投射在地上,瘦小,苍老,竟让我联想到你的俯身倒下......
到底是灯光下的你,精明老练,还是原本你就在灯芯中彷徨无助?
丝丝点点的尖锐——抽痛。
你回过身,说 那道题,爸爸做出来了,明天给你讲,你先睡觉。
我没有哭,笑了,因为那时我觉得父亲你永远是我心中不老的英雄。
“爸,以后换我来做你的依靠。”我放下笔,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