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中秋之夜。在欢声笑语的海洋中,我独倚楼台面对着故乡的方向,一轮皓月映照着满城的繁华,无情的抖露了我无地自容的凄凉,抑制不住上涌的忧郁,堂而皇之的洒了一地。而思绪,早飞越了千山万水的阻隔,回到魂牵梦萦的故乡,回到那年的中秋节……
似乎记得小时候经常同母亲一起过中秋节。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妇,这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哺育她的那片黄土地,自然她也有农妇的唠叨,喜欢说话,知道许多故事。每逢中秋节,我总是一个人跑到母亲那里去,听她讲一些好玩的故事。至今唯一记得的只有嫦娥奔月的故事了,因为母亲讲的与平常的不一样。母亲说,受人尊敬的后羿偶遇王母,得一仙丹。后羿不舍娘子嫦娥,便交给她保管。这事被奸人逢蒙看到了,于是一日趁后羿狩猎时,他持剑闯入后羿家,逼嫦娥交出仙丹。危急之时她拿出仙丹一口吞了下去,身子立时飘离地面、冲出窗口,向天上飞去。由于嫦娥牵挂着丈夫,便飞落到离人间最近的月亮上成了仙。后羿伤心痛觉,于是摆上香案,放上她平时最爱吃的蜜食鲜果,遥祭在月宫里眷恋着自己的嫦娥。百姓们闻知嫦娥奔月成仙的消息后,纷纷在月下摆设香案,向善良的嫦娥祈求吉祥平安。从此,中秋节拜月的风俗在民间传开了。小小的我常常幻想美丽的嫦娥在天宫中干什么呢?会不会正抱着玉兔偷偷哭泣,因为月光好冷。圆盘似的月亮中仿佛有一个漂浮的人影。我赶忙指给母亲看,母亲赶忙打断我的手,说小孩子用手指月亮会断手指的。我惊异于这一习俗,但还是乖乖服从。
正逢此时,父亲端来一盘月饼,招呼我和母亲去吃。小小月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我立即去抓取,恨不得一口吞下。但父亲却阻止了我,让我仔细看看月饼。果然,那几个月饼各个都不一样。个头虽小,装饰却不少。月饼中心“绣”了许多图案。父亲指给我看,有“嫦娥奔月”“银河夜月”“三潭印月”。他又絮絮道:“以月之圆兆人之团圆,以饼之圆兆人之常生。以后啊,看月饼,不要忘记了我和你妈啊。”我只觉得神奇,其实并没有听懂多少。成人后的我,真的在看到月饼的时候,便想起了他们,想起了他们的故事。父亲,你今天吃月饼了吗?那上面依然有许多美丽的图案,只是没有了那些传说故事。里面依然有枣泥、蛋黄的馅,只是没有母亲做的那样甜。月饼还是月饼,只是少了你们来品尝。
不久,回梦现实,被朋友拉着去街道。满是看热闹的人们,他们穿梭于大街小巷,用爽朗的笑为这个中秋添色。一处,围观的人特别多,上前观望,原来是在猜灯谜。街道两旁挂满了各色的灯笼,灯笼上用墨汁点染了一个个待人去解答的谜语。人们有的驻足苦思冥想,有的为谜底争论不休。朋友突然叫了起来,对我说她猜出来答案了。“孤舟一点乘风去”,谜底是一个“航”。她解释道:“作者巧妙地利用了“乘风去”三字。乘,在数学中是X,风字去了里面的X,余下一个几字。一个舟字,一个点,一个几字,加以组合,于是构成了航。” 我目瞪口呆,灯谜原来如此简单又如此让人难以捉摸。
夜深了,我与朋友相伴回到家中,一起赏月,一起思念。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站在窗前,我看到了两千多年前一个月下女子的生动剪影,也看到那一轮亘古不变的月亮。